日期:2025-07-28 09:38:15
声明:本文为虚构故事,所有人物、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,与现实无关。图片非真实画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。
“哇——”
里屋,儿子小宝的哭声撕心裂肺。
云嘉佳刚要起身,客厅里就传来丈夫郑明惊慌失措的吼叫:“莎莎!莎莎你怎么了?”
紧接着,是男人更尖利、更愤怒的质问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一样扎向云嘉佳:
“云嘉佳!你是怎么看的孩子?木头人吗?她头上要是磕出个好歹,我跟你没完!”
云嘉佳僵在原地,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亲生儿子,看着丈夫抱着那个“凑成好字”的女儿,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疯狂和恐惧。她心里那根紧绷了几个月的弦,在这一刻,彻底断了。
01
云嘉佳的月子还没坐满,家里就“多”了一个孩子。
那天下午,她刚喂完奶,把儿子小宝哄睡着,自己也累得一身虚汗,正想躺下歇会儿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丈夫郑明回来了。
他手里抱着一个襁褓,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,动作轻得不能再轻。
“嘉佳,你来看。”郑明压着嗓子,脸上是一种云嘉佳看不懂的兴奋。
云嘉佳撑着酸软的腰坐起来,心里咯噔一下。那襁褓里,分明是个婴儿。
“这……这是谁家的孩子?”
郑明把孩子抱到床边,小心翼翼地掀开包被的一角,露出一张通红的小脸,睡得正香。是个女婴。
“你看,多俊。以后她就叫莎莎。”郑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喜气,“咱们有小宝了,再添个女儿,凑成一个‘好’字,多吉利。”
云嘉佳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。
她生下儿子小宝,才刚二十天。这二十天,她日夜颠倒,涨奶的疼、伤口的疼、缺觉的累,把她折磨得快要散架。她以为丈夫是心疼她,特意早点下班回来看她和儿子的。
结果,他抱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婴,轻飘飘一句“凑个好字”,就要让她养?
“郑明,你疯了?”云嘉佳的声音都在发抖,“这孩子哪来的?你给我说清楚!”
郑明脸上的笑僵了一下,随即又堆起来:“哎呀,就是远房亲戚家的,家里出了点事,养不了。我看孩子可怜,就抱回来了。你放心,不让你白养,他们每个月都给奶粉钱。”
“亲戚?哪门子亲戚我怎么不知道?”云嘉佳追问。
“说了你也不认识,太远了。”郑明眼神有点躲闪,伸手去摸小宝的脸,“你看,以后小宝就有个妹妹了,多好。”
云嘉佳一口气堵在胸口,上不来也下不去。
她和郑明是自由恋爱结的婚,当初就图他老实、本分。结婚两年,小两口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,但也算安稳。公公走得早,婆婆跟着他们一起住。婆婆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,话不多,但心里有数,以前总念叨着想抱孙子。
现在孙子有了,丈夫却抱回来一个孙女。
这算什么事?
02
婆婆端着一碗鸡汤走进来,一眼就看见了郑明怀里的莎莎。
她愣了一下,没说话,把鸡汤放到床头柜上,走过去瞅了瞅。
“妈,这是我跟您说过的那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,家里实在困难,咱帮着带几年。”郑明抢先开口,像是在给母亲递话。
婆婆“哦”了一声,伸手摸了摸莎莎的脸蛋,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云嘉佳,眼神复杂。
“嘉佳,你喝汤。”婆婆的语气淡淡的。
云嘉佳心里憋着火,哪里喝得下。
“妈,这事我不同意。咱们自己家什么条件,您不是不知道。小宝还这么小,我哪里还有精力再去管另一个孩子?”
婆婆在床边坐下,叹了口气:“嘉佳,我知道你累。可你看这孩子,也是条命。送上门来的缘分,往外推,不吉利。”
她拍了拍云嘉佳的手背,接着说:“你放心,有我呢。白天我帮你看,你好好歇着。多双筷子的事,饿不着她。”
郑明也在旁边帮腔:“是啊,嘉佳。你看我妈都这么说了。就当给咱们小宝积福了。以后两个孩子做个伴,咱们老了,他们也能相互照应。”
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。
云嘉佳看着这对母子,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
她想不通,郑明一个普通的工厂工人,一个月工资刚够一家人嚼用,哪来这么大的善心?还“积福”?福不是这么个积法!
可她刚生完孩子,身体虚,脑子也乱。丈夫和婆婆一唱一和,她吵也吵不赢,说也说不过。更重要的是,她看着襁褓里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小婴儿,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,还是被触动了。
“孩子的爸妈,真的会给钱?”云嘉佳松了口。
“给,肯定给!”郑明立刻保证,“每个月准时打卡上,一分都不会少。”
就这样,在一片混乱和稀里糊涂中,女婴莎莎,在云嘉佳家里住了下来。
云嘉佳安慰自己,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。或许丈夫就是一时善心大发,婆婆也是真心疼爱孩子。等出了月子,自己身体好了,带两个孩子,辛苦是辛苦点,但也不是不行。
然而,她很快就发现,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诡异得多。
03
莎莎的到来,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原本平静的湖面,激起的涟漪,一天比一天大。
最先让云嘉佳感到不对劲的,是丈夫郑明的态度。
他对自己亲生儿子小宝,不能说不爱,但那种爱,更像是一种完成任务。每天下班回来,会象征性地抱一抱,逗一下,仅此而已。小宝哭了,闹了,他第一反应是皱着眉头说:“怎么又哭了?嘉佳你快哄哄。”
可对莎莎,他完全是另一个样子。
他会花很长时间,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莎莎睡觉,眼神里的温柔,能掐出水来。莎莎一有动静,哪怕只是咂咂嘴,他都会立刻凑过去,轻声细语地问:“莎莎是不是饿了?是不是要尿了?”
那种小心翼翼,那种捧在手心的珍视,让云嘉佳看了都觉得刺眼。
出了月子,郑明第一次说要给孩子买衣服。云嘉佳以为是给小宝买,心里还挺高兴。结果郑明拉着她逛了一下午的商场,给莎莎买了三四套漂亮的小裙子、小鞋子,有蕾丝边的,有带蝴蝶结的,每一件都价格不菲。
“小宝呢?”云嘉佳忍不住问。
“男孩子,穿那么花哨干嘛。我妈不是给他做了好几身棉布衣裳吗?舒服,吸汗,比这些样子货强。”郑明说得理所当然。
云嘉佳看着他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,再想想儿子身上那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改的小褂子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难受。
有一次,郑明发了奖金,破天荒地说要带一家人下馆子。
到了饭店,他把莎莎抱在怀里,菜单翻来覆去地看,最后点了一道清蒸鲈鱼,说:“这个好,刺少,肉嫩,莎莎以后能吃辅食了,可以刮点鱼泥给她吃。”
整顿饭,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莎莎身上。一会儿怕风吹着了,一会儿又怕菜汤溅到她。
而亲儿子小宝呢,就躺在旁边的婴儿车里,自己玩着自己的小拳头,全程没得到他爹一个正眼。
云嘉佳默默地给小宝喂着奶,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。
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,像一根毒刺,扎在她心里。
她不是嫉妒一个小婴儿,她是觉得这事儿反常,反常得让她害怕。
她想起自己刚和郑明谈恋爱的时候。有一次,两人路过一个宠物店,郑明看到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猫,眼神里也流露过不忍。他当时说:“你看它多可怜。”
但那种可怜,和现在他看莎莎的眼神,完全不一样。
那时候是同情,是怜悯。
现在,是一种近乎痴迷的、带着某种执念的疼爱。
这根本不是对待一个“远房亲戚的孩子”该有的感情。
04
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。
婆婆对莎莎的喜爱,也与日俱增。她嘴里念叨的,不再是“我的大孙子”,而是“我们家莎莎真乖”,“我们家莎莎真漂亮”。
她会抱着莎莎在小区里四处炫耀,告诉遇到的每一个人:“这是我孙女,龙凤胎,我儿子有福气。”
云嘉佳听了,只觉得荒唐又可笑。什么龙凤胎?小宝和莎莎前后脚出生,长得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。这种谎话,骗骗不熟的外人还行,但说多了,连自己都觉得心虚。
她不止一次地试图和郑明沟通。
“郑明,你对莎莎,是不是太好了点?”有天晚上,等两个孩子都睡了,云嘉佳轻声问他。
“好点怎么了?她是个女孩子,本来就该娇养。再说了,她爸妈不在身边,我们不多疼她一点,她多可怜。”郑明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。
“可小宝是你亲儿子。”
“小宝不也是我儿子吗?我怎么对他了?他吃的穿的,哪样短着他了?”郑明语气开始不耐烦,“云嘉佳,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?跟个孩子计较,有意思吗?”
一句话,就把云嘉佳堵死了。
是啊,她能说什么呢?说他给莎莎买的衣服更贵?说他抱莎莎的时间更长?这些话说出口,都显得自己小家子气,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婆子。
可心里的疑云,却越滚越大。
她开始旁敲侧击地向婆婆和郑明打听莎莎的身世。
“妈,莎莎她爸妈,到底是做什么的?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过孩子?”
婆婆的回答总是很模糊:“哎呀,在外地打工呢,忙,回不来。”
“哪个城市啊?总有个电话吧?过年过节的,也该让孩子听听爸妈的声音。”
“电话……电话号码换了,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。”
云嘉佳又去问郑明。
“莎莎家到底是哪的亲戚?爸还是妈那边的?”
郑明的说法和婆婆又不一样:“是我一个表叔家的孙女。他家儿子儿媳妇,前两年出车祸,都没了。就剩下这么个根。”
前后矛盾的说法,漏洞百出的谎言。
每当云嘉佳想深究下去,郑明和婆婆就会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,或者干脆指责她“多心”、“瞎想”。
他们越是这样,云嘉佳心里的那个猜测就越是清晰。
这个孩子,绝对不是什么远房亲戚家的。
她的来历,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。
一个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。
05
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在一个闷热的傍晚,落了下来。
那天,云嘉佳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孩子,有些手忙脚乱。她刚给小宝换完尿布,一转身,就听见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伴随着莎莎响亮的哭声。
原来是刚学会翻身的莎莎,从沙发上滚了下来,额头重重地磕在了茶几角上,瞬间就红了一大片。
云嘉佳魂都吓飞了,赶紧抱起莎莎检查。小宝在一旁,似乎被妹妹的哭声吓到了,也跟着“哇哇”大哭起来。
整个屋子,一时间被两个孩子的哭声淹没。
就在这时,郑明下班回来了。
他推开门,看到眼前的一幕,脸色刷地就白了。他扔下公文包,几步冲过来,一把从云嘉佳怀里抢过莎莎,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儿额头上的红印。
“怎么回事?!”他冲着云嘉佳怒吼。
“她自己不小心从沙发上掉下来了,我没看住……”云嘉佳心慌意乱地解释。
“没看住?”郑明的声音陡然拔高,尖利得刺耳,“你怎么当妈的?眼睛长到哪里去了?两个孩子你都看不好一个?”
小宝在一旁哭得更凶了。
郑明却看都没看他一眼,抱着莎莎,嘴里心疼地哄着:“莎莎不哭,爸爸在,不疼不疼……”
他的那副样子,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慌和后怕,彻底击垮了云嘉佳。
她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,看着丈夫和那个“捡来的女儿”,感觉自己像个外人。不,连外人都不如,她像个罪人。
郑明抱着莎莎在客厅里来回踱步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不行,得去医院,得去拍个片子看看。万一磕傻了怎么办?万一有脑震荡怎么办?”
他看云嘉佳的眼神,充满了怨毒和责备。
“云嘉佳!我告诉你,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没完!”
这句话,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云嘉佳心中所有的迷雾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郑明对莎莎的感情,不是同情,不是偏爱,而是比对亲生儿子还要紧张、还要重要的东西。
这不正常。
这绝对不正常!
夜里,等郑明带着莎莎从医院回来(检查结果并无大碍),所有人都睡下后,云嘉佳悄悄地起了床。
她走进卫生间,从郑明换下的衬衫衣领上,小心翼翼地捻下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。然后,她又走到莎莎的小床边,从枕头上捡起几根柔软的胎发。
她将这两份头发,分别用干净的纸巾包好,写上标记,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第二天一早,她借口说带小宝去社区医院打疫苗,走出了家门。但她没有去社区医院,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市里最大的一家司法鉴定中心。
她把那两个纸包递给工作人员的时候,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“做……做个亲子鉴定。”
等待结果的那几天,云嘉佳度日如年。
她表面上和往常一样,带孩子,做家务,但心里却像着了火一样煎熬。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,每一种,都让她心惊肉跳。
终于,到了取报告的日子。
云嘉佳站在鉴定中心门口,深吸了好几口气,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。
她递上凭证,工作人员从厚厚一摞文件袋里,抽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,递给她。
信封很薄,却重若千斤。
云嘉佳的手抖得更厉害了,她几乎是撕开了信封,抽出那张薄薄的鉴定报告。
她的目光,越过那些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,死死地钉在了最下方那一行结论上。
拿到鉴定报告的那一刻,云嘉佳彻底愣住了。
06
大厅里的喧嚣和阳光,都仿佛离云嘉佳很远。
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,像捏着一块冰,又像捏着一团火。
纸上,黑纸白字,清清楚楚地写着结论:
“根据DNA遗传标记分析结果,支持郑明是莎莎的生物学父亲。”
支持……生物学父亲……
云嘉佳反复看着这几个字,每一个字都认识,但它们组合在一起,就变成了一把淬了毒的尖刀,精准地捅进了她的心脏,还在里面疯狂地搅动。
原来,那些反常的偏爱,不是什么泛滥的善心。
原来,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,掩盖的是如此肮脏的背叛。
原来,这个她当成亲戚家的孤女,疼惜过的孩子,是她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女。
一股从未有过的恶心和寒意,从她的胃里翻涌上来,直冲天灵盖。她冲出鉴定中心,扶着路边的一棵树,干呕起来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她的喉咙。
她以为的家,她用青春和血脉辛苦维系的家,原来从头到尾,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。
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她,云嘉佳,就是那个舞台上最傻的小丑。
她没有哭。眼泪在这一刻,显得那么廉价和多余。巨大的震惊和背叛感,已经将她的泪腺彻底烧干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平静。
她慢慢直起身,擦了擦嘴角,将那张决定了她婚姻死刑的鉴定报告,小心翼翼地折好,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。
她抬头看了看天,太阳依旧刺眼。
她知道,天,塌了。但日子,还得过。不,不是过,是得好好算一算这笔账。
回到家,婆婆正抱着莎莎在客厅里摇晃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。郑明坐在旁边,削着一个苹果,不时刮下一点果泥,小心地喂到莎莎嘴里。
小宝一个人躺在婴儿床里,安安静静的,不哭不闹。
这幅“其乐融融”的画面,在几个小时前,只会让云嘉佳觉得心里发堵。而现在,她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臭。
“回来了?疫苗打了吗?”婆婆头也不抬地问。
“打了。”云嘉佳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她走到婴儿床边,抱起了自己的儿子。小宝闻到妈妈熟悉的味道,咧开没牙的嘴,笑了。
云嘉佳紧紧抱着儿子,脸埋在他柔软的颈窝里。只有怀里这个小小的、温热的身体,才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。
从这一刻起,她的脑子变得异常清晰。
她不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妻子,而是一个潜伏者,一个收集证据的猎人。她要看清楚,这对母子,这对奸夫淫妇,到底能把这场戏演到什么地步。
07
接下来的日子,云嘉佳变了。
她不再追问莎莎的身世,不再因为郑明的偏心而争吵,甚至不再有任何明显的情绪起伏。
她变得沉默,高效。
白天,她把两个孩子都照顾得妥妥帖帖。给小宝喂奶,给莎莎冲奶粉;给小宝换尿布,也给莎莎换。她做这一切的时候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像一个精准运行的机器人。
郑明和婆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变化,但他们显然会错了意。
“嘉佳最近是不是太累了?话都少了。”有天晚上,郑明对婆婆说。
婆婆叹了口气:“月子里的女人都这样,情绪不稳定。再说带两个孩子,能不累吗?由她去吧,过阵子就好了。”
他们以为她只是产后抑郁,或者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。他们甚至觉得,这是一种默许,是她终于“认命”了。
只有云嘉佳自己知道,她的心里,正在经历着怎样的惊涛骇浪。
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和搜集。
她发现,郑明每个月的工资,总有一笔固定的钱,不知去向。以前她没在意,现在想来,那笔钱,恐怕不是给了什么“远房亲戚”,而是给了那个躺在医院里生下莎莎的女人。
她还发现,郑明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。有一次,他忘了拔钥匙,云嘉佳趁他上班,悄悄打开了。
抽屉里没有别的东西,只有一个旧手机。
云嘉佳的心跳得像打鼓。她打开手机,里面没有电话卡,但相册里,存着几十张照片。
照片上,是郑明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亲密的合影。那个女人长得不算多漂亮,但笑得很甜,依偎在郑明怀里,满脸幸福。背景有的是公园,有的是餐厅,还有一张,是在医院的病床上,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,那个婴儿,就是莎莎。
照片的日期,贯穿了她整个怀孕期间。
在她忍受着孕吐和水肿的折磨时,她的丈夫,正和另一个女人花前月下。
在她被推进产房,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,她的丈夫,可能正守在另一个产房外,期待着他另一个孩子的降生。
云嘉佳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照片,手指冰凉。她用自己的手机,把每一张照片,每一个可能藏着线索的细节,全都拍了下来。
做完这一切,她把旧手机原样放回,锁好抽屉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她已经有了鉴定报告,又有了这些照片。
网,已经织得差不多了。
现在,是时候收网了。
08
云嘉佳选了一个周末的晚上。
郑明和婆婆都在家,两个孩子也刚刚睡下。
她倒了两杯水,一杯放在郑明面前,一杯放在婆婆面前。
“爸,妈,我们谈谈吧。”云嘉佳开口了。她没有叫“郑明”,而是叫了“爸”,这让郑明愣了一下。
(注:此处“爸”是口语中妻子对丈夫的称呼,尤其在有孩子后,带有家庭角色的意味。)
“谈什么?”郑明有些不自在。
“谈谈莎莎。”云嘉佳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母子俩的脸。
婆婆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,伸手理了理衣角:“莎莎……莎莎不是挺好的吗?”
“是挺好的,很可爱。”云嘉佳点点头,话锋一转,“我就是好奇,这孩子,到底是谁家的?妈,您上次说,是远房亲戚家,爸妈在外地打工。可郑明又跟我说,是表叔家的孙女,爸妈出车祸没了。你们俩,谁说的是真的?”
郑明和婆婆对视一眼,脸色都有些变了。
“哎呀,都是亲戚,差不多,差不多。”婆婆干笑着打圆场。
“差很多。”云嘉佳的声音依旧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打工,和死了,是两码事。这么大的事,你们都能记错吗?”
空气,瞬间凝固了。
郑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强作镇定地说:“是我记错了,是我妈说的那个版本。就是亲戚在外地打工。”
“是吗?”云嘉佳轻轻笑了一下,那笑容里,没有一丝温度。
她从口袋里,掏出那个旧手机。
“郑明,这个手机,是你的吧?”
当看到那个手机时,郑明的脸色“刷”地一下,血色尽褪,变得惨白。
“你……你翻我东西?”他几乎是跳了起来,声音又惊又怒。
云嘉佳没有理会他的指控,自顾自地划开屏幕,点开相册,把手机推到他们母子面前。
“这个女人,是谁?是你那个‘在外地打工’的亲戚,还是那个‘出了车祸’的表嫂?”
照片上,郑明和那个陌生女人亲昵的笑脸,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每个人的脸上。
婆婆看着照片,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郑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,瘫坐回沙发上,眼神呆滞。
“说啊。”云嘉佳逼视着他,“她是谁?莎莎的亲生母亲,到底是谁?”
谎言的堤坝,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,轰然决堤。
郑明双手抱着头,发出了困兽一般的呜咽。
“我……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终于,从他嘴里,挤出了这句迟来的、毫无意义的忏悔。
在云嘉佳冷漠的注视下,郑明断断续续地,说出了全部的真相。
那个女人叫刘燕,是郑明结婚前的对象。当初因为刘燕家里嫌郑明穷,两人分了手。后来郑明经人介绍认识了云嘉佳,结了婚。
可就在云嘉佳怀孕后,郑明又和同样嫁得不好的刘燕重逢了,两人旧情复燃,偷偷搞到了一起。
没多久,刘燕发现自己也怀孕了。
郑明慌了,他不想离婚,也舍不得这个孩子。而刘燕的丈夫发现了她的丑事,把她打了一顿,坚决要离婚,孩子也不要。
走投无路的郑明,想出了这个荒唐到极点的计划。
他发现刘燕的预产期,和云嘉佳差不多。于是他和他妈合谋,编造了一个“远房亲戚”的谎言。
云嘉佳生下小宝后,他算好时间,把刘燕同样刚生下的女儿抱回了家,上演了一出“凑个好字”的戏码。
他以为,只要做得天衣无缝,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,把两个孩子都留在身边。
“那……那钱呢?”云嘉佳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什么钱?”
“你说的,莎莎爸妈每个月给的奶粉钱。”
“……是我给刘燕的。”郑明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,“算是……算是给她的补偿。”
云嘉佳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原来如此。
拿走本该属于她和她儿子的钱,去补偿那个小三。
让她这个正牌妻子,像个免费保姆一样,伺候着私生女。
世界上,还有比这更恶心、更无耻的事情吗?
她转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婆婆。
“妈,您呢?您也是知情的,对吧?”
婆婆浑身一颤,不敢看云嘉佳的眼睛,嘴里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也是没办法啊……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孙女流落在外面吧?再说了,都是郑明的种,都是咱们老郑家的根,养在哪里,不都是养吗?”
“都是老郑家的根?”云嘉佳重复着这句话,一字一顿,“那小宝呢?小宝就不是您的亲孙子?您抱着别人的孙女到处炫耀的时候,您把我的小宝放在哪里了?”
“我……”婆婆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“够了!”
云嘉佳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自私、卑劣的母子。
“郑明,我还有最后一样东西,给你看看。”
她从口袋里,缓缓掏出那张折叠起来的鉴定报告,展开,拍在了茶几上。
“我不仅知道她是你和别人生的,我还知道,你,郑明,就是莎莎的亲生父亲。”
“你们合起伙来,把我当傻子耍,把我当生育和养育的工具。你们让我怀着孕,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恩爱;让我出了产房,就给你们的私生女当牛做马。你们的心,到底是什么做的?是黑的,还是石头做的?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泣血,句句诛心。
郑明看着那张鉴定报告,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。他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爬过来想去抓云嘉佳的腿。
“嘉佳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你原谅我这一次,看在小宝的份上,你原谅我!”
云嘉佳一脚踢开他的手,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决绝。
“原谅你?郑明,从你抱回莎莎的那一刻起,我们之间,就完了。”
09
摊牌之后的日子,是人间地狱。
家不再是家,而成了一个充满了谎言、悔恨和怨毒的战场。
郑明整日整夜地哀求,忏悔,赌咒发誓说会和刘燕断绝一切关系,以后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云嘉佳和小宝。
婆婆也一改往日的强势,天天唉声叹气,变着法地给云嘉佳做好吃的,说一些“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”、“为了孩子,忍一忍就过去了”的陈词滥调。
他们以为,女人心软,只要肯低头,事情总有转圜的余地。
但他们不懂,有些背叛,是钉进骨头里的钉子,拔出来,也只会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。
云嘉佳对他们的所有表演,都视而不见。
她依旧照顾小宝,但不再碰莎莎一下。那个孩子,对她来说,已经成了一个鲜活的、会呼吸的、时刻提醒她被背叛的证据。
莎莎哭了,她听不见。莎莎饿了,她看不见。
郑明和婆婆只能手忙脚乱地自己照顾。他们第一次体会到,带一个新生儿,是多么辛苦和琐碎的事情。
家里的气氛,压抑得能拧出水来。
云嘉佳在暗中做着自己的准备。
她找了一个法律援助的律师,咨询了离婚的程序。律师告诉她,郑明婚内出轨,并育有私生女,属于重大过错方。在分割财产和争取孩子抚养权方面,她占有绝对优势。
她把自己拍下的照片、鉴定报告的复印件,全都整理好,存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。
她甚至通过郑明那个旧手机里的线索,找到了小三刘燕的联系方式。
她给刘燕打了一个电话。
电话那头的女人,声音听起来很疲惫。当云嘉佳表明身份后,刘燕沉默了很久。
“对不起。”刘燕说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。”云嘉佳的声音很冷,“我只想告诉你,郑明想的那个‘福气’,他要不到了。我要离婚,孩子我自己带。莎莎,是你们的女儿,你们自己想办法。”
说完,她就挂了电话。
她要的不是报复,只是一个了断。
她把自己的积蓄、结婚时的首饰,全都清点出来。她联系了自己在老家的姐姐,告诉她自己准备离婚,需要暂时回去住一阵子。
姐姐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了郑明一家,然后坚定地说:“回来吧,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。什么都不用怕。”
挂了电话,云嘉佳最后一次,抱起了儿子小宝。
一切,都准备好了。
10
一个星期后,云嘉佳向郑明正式提出了离婚。
“不可能!我不同意!”郑明的情绪再次失控,“嘉佳,你不能这么狠心!小宝不能没有爸爸!”
“他可以没有一个骗子爸爸。”云嘉佳平静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,“这是协议,你看一下。家里的房子,存款,我都可以不要。我只要小宝的抚养权,以及你必须按月支付抚养费,直到他十八岁。”
“我说了我不同意!”
“你同不同意,不重要。”云嘉佳看着他,“郑明,我们法院见吧。到时候,你婚内出轨的证据,你和婆婆合谋欺骗我的事实,还有这份亲子鉴定,都会成为呈堂证供。你是个工人,还要在厂里做人吧?你妈也要在小区里生活吧?你希望这些事,被闹得人尽皆知吗?”
这番话,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在了郑明和婆婆的头上。
他们最怕的,就是这个。
他们可以无耻,但他们要脸。
郑明看着云嘉佳那双再也没有任何爱意的眼睛,终于明白,一切都无法挽回了。
他颤抖着手,拿起了那支笔。在“男方签字”一栏,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签完字的那一刻,云嘉佳感觉压在心口几个月的大石头,终于被搬开了。
她没有丝毫留恋,上楼,拎起早已打包好的行李箱,又抱起小宝。
她下楼的时候,郑明和婆婆都坐在沙发上。婆婆在默默地流泪,而郑明,抱着同样在哭闹的莎莎,神情麻木。
他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儿,却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。
他机关算尽,想凑一个“好”字,结果却是一个“孬”字——一个男人,被困在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犯下的错里。这或许就是对他最公平的惩罚。
云嘉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。
她抱着儿子,拉着行李箱,走出了这个曾经承载了她所有梦想,如今却只剩下肮脏和背叛的屋子。
外面的阳光很好,微风不燥。
云嘉佳抱着怀里的小宝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空气里,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,自由又清新。
她知道,未来的路,会很辛苦。一个单亲妈妈,要面对的困难还有很多。
但她一点也不怕。
因为她带走了她在这个家里,唯一真实、唯一珍贵的东西——她的儿子,她的血脉,她的未来和希望。
她终于可以,只为自己和儿子,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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